2021年9月22日 星期三

[二創│委託人原創角色] 委託成品(2)

◆ 2019~2021 偷偷說委託成品(含轉蛋、逆轉蛋)
◆ 經委託人同意,以隱匿角色姓名及配對方式整理發布
◆ 角色設定及形象皆屬委託人



Icy (2021.7)


  他皺起眉,試圖專注在螢幕上,但滑落的汗水不時遮擋視線,連眼鏡也起了層薄霧。他用手背揩去凝在睫毛上的水珠,拿起旁邊的冰水灌了一口。早知道就去咖啡廳找他了,他想,對剛剛因為懶散沒有出門的自己嘆氣。天花板上緩慢運轉的吊扇此時發出吱嘎聲,彷彿在附和他。

  他看了下電腦右下角的時間,16:30,再過半小時他就會回家了,請他帶個聖代回來好了,還是冰沙?記得他說最近咖啡廳為了跟新開的飲料店競爭,推出了新品摩卡冰沙,上面還有冰淇淋,感覺很適合一次補充流失的水分和體力。他把掉下來的髮絲往後梳,點開通訊軟體的對話框。

  正準備開始打字,卻聽見熟悉的聲音自門口傳來。

  「嘿,你還活著嗎?」他側身擠進門內,手裡捧著有點濕掉的咖啡廳紙袋。

  他給了他一記中指,才放下電腦,走上前去幫忙接過。他把沾在手上的水氣擦在他衣服上,他大罵了聲幹,對方閃過他的肘擊往浴室走去。紙袋裡面是兩大杯冰沙,漂浮的冰塊上放著超大球香草冰淇淋,明顯比菜單上的示意圖巨大得多。

  「不是說過冷氣壞掉,幹嘛不到咖啡廳?」到浴室洗完臉的他走回來,從桌上拿起一杯。
  「我又不是三歲小孩,這點熱都忍不了。」他從紙袋裡撈出湯匙,分給他一支。
  「對對,小OOOO只是懶得出門而已,大概五歲。」
  「幹!」

  要不是冰沙看起來很好喝,他絕對會把整杯倒在他頭上。



Dreamcatcher (2020.7)


  他猛地睜開眼,看見熟悉的房間天花板,才大口喘氣起來。這是他第五個晚上夢見那個深不見底的湖泊。站在岸邊的他,每次睜開眼睛看見同樣的湖面就想逃離,卻總在能夠挪動腳步前,被漆黑而溼滑的觸手猛地攫入水裡。冰冷湖水瞬間漫過頭頂、淹進鼻腔,迅速奪去所有空氣,喉嚨灌入大量帶著詭異腥臭的液體,他在痛苦的掙扎中,視線逐漸模糊,最後眼前只見蟄伏在池底,輪廓模糊不清的龐大黑影。

  接著他會嗆醒,枕頭和衣服被冷汗浸濕,口腔裡彷彿還積著池水,微帶苦澀。他幾次在驚醒後想要找他聊聊,卻總覺得不該干擾他的睡眠。(縱使他不大確定身為電子神祇的他是否真的需要入睡)   但今晚,他是被觸手勒醒的,逐漸收縮以致深深勒入皮肉的痛楚過度真實,醒來之後脖子仍然隱隱作疼,他終於忍不住點開手機。   「我是被纏上了嗎?」他對著緩緩亮開的他問道。

  「怎麼了?」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的他聽到這句話,瞬間瞪大雙眼,拋出的占卜急急寫著大兇。
  「被誰纏上?有人欺負你嗎?」他伸手捧起他汗濕的臉,仔細端詳他哪裡受到傷害,看著他比自己還驚慌的表情,讓他不知為何鬆開了擰緊的眉頭。他感受著透過掌心傳來的,比自己略低的溫度,心跳逐漸回穩。   「是我這幾天做的一個夢。」   他慢慢說出那個夢境。潮濕的岸邊、無法掙脫的觸手,嗆進肺部的冰冷湖水,以及不知真面目的湖底怪物。重新回憶彷彿再經歷一次溺斃,他邊說邊覺得呼吸困難起來。他的手轉而環抱他微微顫抖的肩膀,緊緊摟住。   「沒事的,主人,我在這裡。」他靠在他耳邊輕聲說道,聲音裡帶著莫名安定的力量,邊輕拍他因為汗水濕透的背。他的呼吸,隨著一下一下的穩定拍擊,漸漸平復下來。他伸手回抱他,蹭了蹭他頸間柔軟的髮。
  「好點了嗎?」   「嗯。」
  「那親一個。」他稍微拉開距離,向他噘起嘴。他忍不住微笑,傾身給他一個帶點鹹味的吻。
  「主人的脖子沒有傷痕,房間裡也沒有奇怪的東西。」等唇上最後一滴淚水被舔淨後,他展開手上的符紙,檢視起占卜的結果:不管是路過孤魂、附身惡靈,什麼都沒有,連日相同的夢境和驚醒後的疼痛,大概都是來自不知不覺間日常積累的壓力。 「之後再做這個夢,就跟我說吧。」他為他重新蓋上薄被,然後側身躺下,一手環上他的肩。我啊,會守護主人的。他說。所以不用害怕。他看著他在黑暗中仍然閃閃發光的眼睛,連日的恐懼緩緩散去。然後,闔上雙眼。




Melt (2020.7)

  「好熱……」他放下手裡的書,坐到正翻開下一頁的他身邊。午後的陽光比預期的更為炙熱,偶爾吹過的微風也挾帶高溫。相比穿著輕薄短袖仍然覺得快融化的他,一襲連身洋裝的他,白淨的臉上沒有半滴汗水,湊近還能嗅到淺淡香氣。

  「嗯。」他抬手為他送去一縷環繞他的涼風,但視線沒有離開書頁,書裡的魔王正準備揮下致命一擊,勇者絕望的哀號讓人期待。

  「想吃冰……」聲音軟糯幾分,他把頭靠上他的肩膀,如幼犬般蓬鬆的茶色髮絲搔過頸間,讓勇者的哀號稍微變調。赤紅雙眼從文字移開,手指輕彈,掌心出現一支冰棒,蘇打口味的,結著薄薄冰霜。

  「你對我最好了!」他咧開笑容,挺起身準備要拿,卻被他彎起的手指擋下。書被擱到一旁,細長的手指轉而拆開冰棒的包裝,推出半截散發寒氣的長方體。他伸出舌頭,舔過因豔陽開始稍微融化的表層。濕潤而黏稠的冰藍色液體,凝在舌尖,接著被緩緩捲進珊瑚色的雙唇之內,只留下唇珠上的一點水色。   「好吃。」他笑著瞇起眼睛,把冰棒遞給耳根通紅的他。   他伸出手,但沒有接下冰棒,而是環抱住他的腰,兩人的距離一下拉近,他幾乎能夠聞到他嘴裡殘存的蘇打水味。他貼上那雙勾起的唇,交換了一個綿長的吻,直到他們都像那支被遺忘的冰棒般,在彼此升高的體溫中融化。




暑 (2020.6)


  「……你不熱嗎?」他忍不住開口問道。垂在背後的長髮、扣至頸間的盤扣,還有嚴實蓋住雙臂的淺色長衫,光看就讓穿著輕薄短袖的他覺得一陣燥熱。

  「習慣了。」被問話的對象笑得一臉清爽,彷彿室外高溫於他只是清晨微光,還有閒情用手裡不知哪來的手持風扇為他送去涼風。他邊抬手阻擋刻意掀起瀏海的陣陣風浪,邊從口袋裡掏摸出什麼。

  「你不要亂跑。」下了莫名其妙的指令,他握緊手裡的東西往某處跑去。這是把我當成狗嗎?一個瞇眼就能讓交易對象心中發寒的他,忍不住笑出聲來,但還是乖巧地端著風扇等在原地。   他跑回來的時候,手裡多了兩瓶水。   「拿去。」他把其中一瓶塞進他手裡。剛從冷藏架拿出來的冰涼溫度,透過瓶身,沁入肌膚。細小的水珠凝在掌心,就像他額際的點點汗水,在陽光照射下緩緩滑落,所經之處帶來一股難得的涼意。   他看著他,又笑了起來,眼睛裡明晃晃的,像映著燦爛日光。   「笑什麼,不喝就算了,就不要等等中暑。」他撇開頭,轉開自己的那瓶水,試圖掩飾臉頰上因為那雙眼睛陡然竄升的熱度。





Trial and Error (2019.11)

  他將垂到眼前的髮絲攏至耳後,如霧的灰色眼瞳染上一絲失落。這是他第二十次嘗試進入她的夢境,就如同之前的每一回,起初充滿希望,但仍斷裂在即將相繫的瞬間。   不用著急,每位成功過的前輩都這樣向他說,這就像橫跨整座城市,蒙眼將包裹送達指定的對象,更多時候需要的是運氣。但他看著那對原本盛滿光芒的琥珀色雙眼逐漸黯淡,心中燃起的焦灼怎樣也無法平復。他想要更早一些,更快一些,用雙手護住即將消逝的燦亮。生前未曾感受過的強烈驅使,自他靈魂被迫出離肉身的那刻起,纏繞至今。   他低頭在手邊資料加上註解。洋洋灑灑的清單收集自曾經順利入夢的對象,充滿機運、靈感及傳說,羅列各式彷彿妄想的可能性。但他認為最荒謬的說法,也可能成為觸及核心的基石,於是在汲取新知之外,日日奔走詢問。死亡帶來的唯一好處,大概就是讓他能夠自由邁開步伐,前往任何想踏足的場域。   「你想要見到誰呢?」他不只一次被這樣問道。   他想起她柔軟的長髮、帶笑的雙眸、談論夢想時明朗的語氣,和某個夜裡悄悄放到他手裡的那束雪白小花。他找不到一句話,足以囊括這一切的美好。   「一個很重要的人。」於是他會這樣回答,因笑意瞇起的眼底滿是溫柔。   紀錄完最後一個字,他挺直背脊,再次越過重重夜幕,凝視她的所在。

「等我喔。」他輕聲說道,然後深吸口氣,準備進行下一次嘗試。


Crystal Clear (2019.11)


  她摘下白色手套,透過玻璃櫃檢視擺放好的首飾。燈光映在她剔透如玻璃珠的鼠灰色眼瞳裡,直到藏品們的資訊被完整記錄後,她才移開視線。這兩天店裡收進不少歷史悠久的珠寶,都是某份情報的報酬。帶來它們的委託人代理笑容可掬,揭開雕飾繁複的木盒時,還浮誇地召喚出號角配樂。但她只是面無表情地抬指消去號角最後的餘音,用細白指尖挑出以精巧術法掩蓋所附詛咒的數個物件,提醒再有下次就斷絕往來。   「小姐眼睛真利,老闆只是跟您開個玩笑。」掏出刻有符文的木盒回收被識破的強力詛咒物,戴著皮手套的代理人笑容弧度更大了些。她抬起灰色的雙眸,望向朝她眨眼的代理。

  「那麼,我也會在給他的情報裡開個玩笑的。」她說,嘴角牽起幾不可見的微笑。代理人笑瞇了眼,表示會轉告老闆之後,躬身道別。

  人類總是喜歡欺騙,將單純的交易攪得混濁難堪,但對她而言,藏匿在笑容之下的禍心,像擺在透明展示櫃裡的各式古董,只需一眼就能辨清產地、年份和價值。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會發現,類似的欺瞞不管多少次都毫無意義。大概要等到死去的那日吧,她想起幾具扭曲的屍體。   攏起如瀑般的烏黑長髮,她整理了下桌面,準備繼續面對下一批貨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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