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年12月16日 星期四

[二創│版權作] 委託成品(4)_哭泣台及特殊台

◆ 2021/10-11 偷偷說委託成品,哭泣台及特殊台,文章順序新→舊
◆ 經委託人同意,以隱匿角色姓名方式整理發布







◎ 夢向第二人稱


  你將晶瑩剔透的硬殼糖果放上舌尖,帶果香的甜味滲進味蕾。他仰望著你的赤紅眼瞳逐漸染上氤氳水氣,嘴角彎起的弧度卻更加擴大。繫在脖頸的項圈因為施力陷入蒼白的肌膚之中,燒出淺淡痕跡,他喘起氣來,但你沒有放鬆手上的力道。
  「很開心嗎?」你問。他只是從被掐緊的氣管裡哼出低啞的笑聲,搔刮你的耳膜,引起下腹一陣騷動。你咬緊牙齒,感覺碎裂的糖片扎刺柔軟舌面,劃出細小割口。

 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這樣對那個店員笑過呢?你想起他剛才將包裝精緻的糖果袋放上你手心的時候,隨口提起的那個綁著麻花辮、笑容甜美的「可愛孩子」。

  「每次去買的時候,看到她心情都很好呢。」他說,笑瞇了眼。 

  血液瞬間上湧。


  在你意識到之前,你就已經用力扯住自頸間垂落的皮質牽繩,踩上他因踉蹌彎曲的膝蓋。綴有蝴蝶結的袋子被你撕開,色彩鮮豔的糖果散落一地。留在你手裡的,只剩下一顆,渾圓、透亮,與你們的瞳色同樣殷紅。

  你傾身向他,掐住他因呼吸不順微微敞開的嘴,將已被牙齒輾磨成碎屑的糖粒吻進他的口腔。舌頭纏捲,帶著鐵鏽味的甘甜逐漸沾染內壁的每一吋。你的手指從臉頰撫向他的後頸,摩娑擦痕遍布的皮革項圈。在每個喘息之間,你們啃咬著彼此,直到最後一絲甜美消散,只剩下越發濃烈的血腥。




灰白


  沾滿鮮血的刀尖垂向地面,他渾身顫抖。倒在地上的對方滿身瘡痍,但還是向他咧開貪婪的笑容,紊亂的心聲吶喊著渴望,就如同他記憶裡的那些人們,以及他們所帶來的折磨、痛楚、癒合、再撕裂,無限輪迴,不見盡頭。被過往喚起的赤色迅速染上眼眶。他舉起刀,狠狠將刀尖刺入他的胸口,直到再也聽不見他的任何聲響。但四面八方洶湧的心靈聲浪襲擊而來,他跪伏在地,阻止不了迅速覆蓋灰白眼瞳的濃烈腥紅,無聲地哀嚎起來。

  他衝進巷子的時候,看見的是雙眼血紅,滿臉淚水的他。緊握在手裡的武器劃破掌心,分不清來源的血液到處都是。

  「沒事了。」他伸手向他,他卻睜著那雙不斷滑落眼淚的眼睛,視線無法聚焦。他忍住聲線裡的顫音,重新再說了一次,並且輕聲叫喚他的名字。

  「O。」他將短短的音節包裹柔軟甜美的一切,如同每次他見到他久違的淡薄笑意時,會在胸腔飽脹充滿的那些。他叫著,一遍又一遍,直到鮮血淋漓的手指終於緩慢鬆開。他展開雙臂,接住他往前癱軟的身軀。冰涼的淚水和血液沾上他來不及換下的演出服,暈染擴散,他垂下眼,將他往懷裡摟得更緊了些,接著靠在他耳旁,低聲呢喃。「別怕,沒有人能再傷害你了。我在這裡。」


  他在嘈雜喧囂的刺耳鬧聲中,聽見了自己的名字。

  那是,他的聲音。


  眼淚再次流淌,但這次逐漸沖刷眼裡的赤紅。在最後一滴淚水落下的時候,自懷裡抬起,望向水藍左眼的濕潤眼眸,已然恢復成淺淺灰白。




聲音


  「......少年?你在聽嗎?」黑髮少年收回游移的視線,聚焦在倏地放大的面孔。銀白髮絲下的眉頭緊皺,淺藍色的眼眸直直注視著他。
  「抱歉,你剛剛說到,今天的任務是在醫院?」金色眼睛眨了眨,試圖驅散方才因聽見關鍵字而瞬間篡奪思緒的耀眼光球。但環繞的光芒加劇,在那之中,是永無止盡的戰鬥、遍布街角巷弄的狂喜惡魔,以及,那個聲音。那個雜揉無數音調,在難以入眠的深夜裡,於他耳邊唸響的森冷詛咒。

   『你會再創造出一個新的痛苦之國......』

  逐漸崩壞瓦解的聲音一遍遍預言,而他雖然張著夜能視物的雙眼,眼前卻只有深不見底的黑暗虛無。


  「OO?」他傾身握住他的手,他這才意識到冰涼的液體自眼眶緩緩滑落。他有些窘迫地想抬手抹掉,帶繭的指腹卻先一步撫上他的臉頰。

  「你現在在我的事務所裡,不在東京。」手指輕柔揩去水痕,蹭過眼角。「更不在XXX。」低沉的嗓音彷彿安上心弦的定錨,但聽到這句話,少年的眼淚卻像斷去束縛的鎖鏈,落得更兇。總是不可一世的惡魔獵人慌張起來,在發現手掌擦不乾他滿臉的淚後,將他擁進懷裡。他將不成聲的泣音埋在他的雙臂之間,淚水沾濕半敞的衣襟,逐漸染深布料。通常樂於調侃的銀髮男子這次卻什麼都沒說,只是輕拍他顫抖的背脊,一下接著一下。


  他們擁抱著彼此,直到少年的耳裡只剩下篤實的拍擊聲,以及他低喃著的,屬於他的名字。





糖葫蘆 


◎ 萬聖節台,一方非人化


  一定是糖葫蘆有問題。

  他彎身壓住絞痛的腹部,腳步踉蹌,額上冷汗不停冒出。他方才順手扶了把快要跌倒的老太太,她笑皺了臉,遞給他一串裹滿糖漿的飽滿果實。他在走回店舖的路上吞了兩顆,留下最後一顆要給她。幸好還沒給出去,他疼得有些恍惚的腦子裡只剩下這個想法。在他好不容易跨過店前的門檻時,背脊突然一陣顫慄,難以抑制的強烈搔癢感瞬間炸開。接著,他感覺有什麼唰唰竄出皮膚,忍不住慘叫出聲。

  在店後理貨的她聽見他大叫,立刻快步走了出來。眼前卻不是預期中的紫髮男子,而是一隻雙腳站立的野獸。厚重的灰棕長毛覆蓋肌肉勃發的軀體,因直立袒露的腹部一片雪白,吻部比犬更加突出,離地的前肢長著尖銳長爪,咧開的嘴隱隱露出上下兩排獠牙。她忍不住摸向腰際防身用的小刀。

  但當那雙深黑色的眼睛轉向她,她卻停下手指。

  「......OO?」她遲疑地開口。那雙眼睛瞬間湧上水光。然後,她就被毛絨長毛團團包圍。

 

  「怎麼這麼缺心眼?」她輕撫他脖頸的毛,他眨了眨眼,就算現在是狼的模樣,還是看得出委屈。變形後的他無法說話也不能筆談,她花了好些時間才從他的四足比劃理解大概的緣由。

  「別擔心,店裡有些藥材應該能用。」她將雙手埋進觸感極佳的長毛裡,看著那雙濕潤的黑色眼眸。「我們一起想法子,再不濟還能去找大夫和道士。」他的喉嚨發出輕柔的響聲,用溫熱的鼻尖蹭了蹭她。


  她忍不住彎起嘴角。


  只要他們一起,總會沒事的。




雨夜


  他原本以為是大雨讓他驚醒。

  滂沱雨勢敲響窗戶,在玻璃上噴濺整片水痕。他正想埋首回夢鄉,伸手一摸,卻發現身旁微涼的床舖上空無一人。他踏著雨聲走出房門,看見在昏黃燈光下,獨自坐在餐桌旁的他。海藍色的眼眸低垂,看向桌上放著的馬克杯,纖長的手指鬆散交疊,就像他在思考時的模樣。但他覺得哪裡不大對勁,於是眨了眨惺忪的睡眼,在發現那張俊美臉孔上閃爍的兩行水光,並不是光線造成的錯覺後,完全醒了過來。

  聽見他的腳步聲,他抬起頭,稍微愣了下,讓那雙濕潤眼瞳裡飽含的液體,在意識到之前,再次溢出眼角,沿著臉頰緩慢滑落。


  他覺得心臟被狠狠掐緊。


  他快步走向他,彎下身,將他的手攏在手裡。

  「怎麼了?」他急切地問著,眼眶跟著酸澀起來。他感覺他的手掌異常冰涼,彷彿滲進絲絲雨水
  「OO......」他開口,嗓音裡帶著哭過的喑啞,但剩下的話語堵在喉間,遲遲無法吐露。他不知該如何描述夜半大雨帶來的層層夢魘,更不知該如何形容,多年來淤積在胸口,混雜悔恨及無奈的沉滯泥沼。他只能看著那雙仰望著自己的淺金眼眸,落下又一滴淚。

  他伸展手臂,環抱住他。他學著之前他安慰他的方式,輕撫起他的後背。

  「沒事的,我在。」他說,一下又一下,順過帶著皺褶的睡衣,直到感覺略高的體溫重新燙上掌心,接著伴隨緊緊回擁住他的雙臂,熨上發冷的背脊。他們蹭在彼此的頸間,吐出的鼻息帶著熱度,讓空氣中的寒意緩緩消散。



  窗外的雨,漸漸停了下來。






夜夢


  他鬆開緊握劍柄的手指,劍尖在地上砸出鏗鏘的聲響。他向前衝去,卻沒有辦法阻止他們自空中墜落。塵土飛揚,鮮血從倒臥在地的身驅緩緩流出,染紅他顫抖的指尖。他看著他們的雙眼逐漸失去光芒,發出撕裂心臟的哀嚎。


  「......OO!OO!」他睜開眼睛,看見逆著光的他,髮絲垂落,淺金色的眼裡滿是擔憂。不遠處的牠也抬起頭看了過來。他大口喘氣,這才意識到只是又一個過於鮮明的夢境。看他終於被叫醒,他輕吁口氣,為他撥開被冷汗浸濕的瀏海,邊調侃著是不是夢到跟那個組織打架輸啦。他感受著額上手掌的溫度,熱燙、真實、依稀帶著脈搏的鼓動,忍不住眼角發酸,淚水在他意識到之前就滑落下來。


  他看見他哭,瞬間慌亂起來。

  「沒有啦,那些傢伙你一根手指就可以解決!」他笨拙地輕拍他的後背,卻止不住從濕潤眼眸不停流出的水珠。他哭得說不出話,莫以名狀的酸澀擠壓胸腔,殘留著夢裡的痛楚。

  「你不知道繼承人壓力很大嗎,再亂說話啊。」湊過來的牠遞去譴責的目光,巨大前爪蹭上他的膝蓋。他垂下眉眼,將哭到滿臉脹紅的他攬進懷裡。他聽見從他的胸口傳來的心跳聲,砰咚、砰咚,穩定而持續,紊亂的呼吸終於稍微緩和。他們陪著他,直到哭泣轉為嗚咽,才從滿臉淚水的他口中聽見真正的原因。


  「沒事的,我們都還在這裡。」他握住他的手。「我們會努力嘗試到最後一刻的,和你一起。」他彎起嘴角,露出與那日相同的柔軟笑容。


  他模糊的淚眼,看向他燦亮的暖金色眼瞳,眨了眨,流下最後一滴淚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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