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江雪左文字 & 六道骸] 偶然

▲ 江雪左文字  & 六道骸，Crossover，介意請慎入

　　「不好意思，這好像不是我點的。」正忙到昏頭的她轉身撐出微笑，然後意識到戴著口罩，瞬間放鬆嘴角。

　　雖然不是假日，今天店裡卻特別忙碌，她和新來的工讀生在不大的店內來回奔波，踩著短跟皮鞋的腳隱隱作痛。她邊說抱歉，邊看了下夾在桌邊的點餐單，上面寫著「熱美式」，而鼻尖傳來的分明是濃郁香甜的熱巧克力。她在內心尖叫，不行不能生氣，佐藤已經很努力了，佐藤才來三天很可憐，佐藤啊啊啊啊注意手上的咖啡！險險穩住差點摔倒的工讀生後，她在口罩下深吸一口氣，彎身再次致歉。

　　「沒關係，慢慢來就好。」髮色奇特的客人宛如琉璃珠的眼瞳裡沒有一絲怒意，還讓她小心熱飲燙手。雖然大半張臉都被素白的口罩遮掩，但從露出的高挺鼻樑和帶著纖長睫毛的雙眸判斷，絕對是個好看的人，人美心善，她在心裡痛哭流涕，打算等等在咖啡碟上多擺塊餅乾。小心翼翼端起熱巧克力，她往櫃檯快步走去，準備確認POS機裡的點餐內容。

　　「嗨，那杯好像是我的。」出聲打斷她疾行的是常光臨的熟客。說熟並不是因為會閒聊，只是不分季節，總一身漆黑皮衣的他，慣常點的組合卻是熱巧克力和黑森林蛋糕，不是什麼義式濃縮跟一支菸，幾次後就被她記了下來。熟客今天也是同樣的黑色短版皮夾克，一雙皮革手套脫在桌面上，雖然嘴角隱在黑色口罩之下，但她還記得那個若有似無的弧度。

　　「不好意思，我可能要先確認一下點單……」她邊道歉邊環顧四周，不過空著的桌面太多，一時無法判斷。

　　「他是點熱美式嗎？我桌上就是。」熟客指著桌上的馬克杯。「我們差不多時間點餐，剛剛佐藤先生也是一起端過來的，大概是送反了。」看得太仔細了吧！熟客先生！快教教佐藤！她在心中大吼。

　　這時，彷彿被她無聲的吼叫嚇到的佐藤，失手摔掉玻璃杯。硄啷的碎裂聲讓她的理智線瀕臨斷裂。

　　「喔呀，您先去處理吧。」熟客此時看起來格外可靠。「咖啡我端過去就好。」怎怎怎麼可以，她腦中閃過無數店長的恐嚇，但眼看佐藤正要蹲下身用毫無防護的手指拾起碎片，她當機立斷地低頭拜託。

　　「那就麻煩您了。」她將熱可可留下，抱持著會被客訴的覺悟，衝去阻止佐藤。

※

　　他端著黑咖啡走到安靜坐著的長髮男子桌旁。

　　注意到他接近，紺色的眼珠微微抬起，澄淨無波，但他覺得彷彿被卸去周身幻術，右眼隱隱發燙。趁機過來果然是對的，他確認了下藏在外套裡的三叉戟位置。男子踏進店內的瞬間，他就知道他不屬於這裡，但是否來自他熟悉的污穢底層，暫時無法確認。

　　「這是您的咖啡。我們的飲料被交換了。因為店員太忙，我就擅自端過來。」他遞出杯子，瞇起笑眼。

　　「謝謝。」是比預期中低沉的嗓音，男子點頭道謝，伸手接過。他注意到他細白的手指根部長著硬繭，放在身邊的長型布袋近看就能發現是久經使用的劍袋，但他感覺不出一絲戾氣，連隔壁桌正在奮力敲打鍵盤的研究生，都更加殺氣騰騰。不著邊際地聊了些咖啡豆和可憐店員之類的話題後，他眨了眨眼睛，將原要轉換的眼眸收回，笑著告辭。

　　但在轉身前，他聽見了一句淺淡的話。

    　「......祝您前路平安。」男子定定地看向他，眼裡帶上的情緒，與當年知道他遭遇後的他們有些相似，但他卻沒有扼住他脖頸的衝動，只感覺到口罩下的臉部肌肉緩緩放鬆。

　　「您也是。」他說，接著邁步離開。

※

　　「發生了什麼好事嗎？」澤田綱吉難得從文件堆裡直起身。他原本預期被塞到手裡的會是杯加滿詭異佐料的特調，但入口卻是正常的熱拿鐵，溫度適宜，而且好喝。正在翻看雜誌的他抬頭，一藍一紅的眼睛瞇起。

　　「不會有什麼好事的。」他將手上的雜誌隨意放上搖搖晃晃的文件山，澤田慘叫一聲，但這次小山維持住了危險的平衡。

※

　　「在想什麼嗎？」宗三問道，小夜和太閤也看著他，他這才發現手上的餅乾拿得太久，碎屑已經稍微黏上指尖。這盤櫻花形狀的餅乾，是好不容易忙完的店員招待的。他問起方才端來咖啡的青年，店員說他早已離開。

　　「這個世界充滿悲傷。」他想了想，最後只說出這句話。　

　　太閤看了看手裡最後一塊餅乾，將它放回盤子，默默推給他。

***

　　想寫這篇很久了！喜歡的兩個人特別的日子都在6/9，是個很棒的巧合。(江雪的國寶指定紀念日和六道骸的生日) 拖了一年（對，草稿是去年打的）總算寫出來，雖然篇幅很短，但我寫得很開心。把一些想說的話都放在裡面了，不管是對江雪或對六道骸，也歡迎和我一起討論一些有的沒有的小細節X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