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3年7月31日 星期一

[五夏] 不良 (上)

   「唉呀,連這裡都會出現不良少年了嗎?」他正看著店員將剛出爐、熱騰騰的可樂餅裝進袋子,就聽到背後傳來這樣的碎嘴。眼角餘光看見一臉嫌棄的中年婦女們,正對著他鮮明的髮色指指點點。「還有那邊那個,垮到不行的褲子和耳環,看起來就不正經。」音量放大。店員有些尷尬地看向他,但他只是微笑地接過他遞來的紙袋,然後倏地轉身。中年婦女們明顯被嚇了一跳。

  「啊?」他拉低墨鏡,從上緣露出透藍的雙眼,發出最維妙維肖的威脅聲線,讓她們往後退了幾步,在他大跨步經過她們時,完全不敢和他對上視線。他向看見他舉動而咧嘴微笑的黑髮少年,揚起手裡的紙袋。
  「悟要尊敬長輩啊。」笑瞇了眼的夏油傑嘴上還是這樣說。
  「她們不用吧。」已經打開紙袋的五條悟毫不猶豫地回答。炸物香氣從紙袋口噴發。他將一個遞給夏油傑,然後吃起來。
  「哇,在街上吃東西好不良。」和他一起坐在公園長椅上的他揶揄。
  「我們就是東京區最壞的不良少年。」炸得外酥內軟的可樂餅就該現在就吃,而且他並不覺得需要否認,因為他們所做的許多事遠比在街上飲食誇張得多。我們去做特攻服吧,五條悟邊將燙口的馬鈴薯泥放進嘴裡邊提議。正面繡「天上天下唯我獨尊」、背面繡「最強六眼」,夏油傑說,再加個眼睛的圖案好了,這樣不管是咒靈還是咒術師,看到你都會退避三舍。
  「現在不就這樣了嗎?」五條悟將紙袋揉成團。
  夏油傑笑出聲,將可樂餅推出紙袋,咬了一口。  
  眼前的公園裡,孩子們正在遊樂設施間奔跑嬉戲,推著嬰兒車的媽媽們在一旁守護,不時向他們遞來有些疑惑的眼神。週間的下午、兩個穿著制服的顯眼年輕人,怎麼看都是翹課出來混的,他們不用近聽就知道那些竊竊私語在討論什麼。
     「如果是翹課就好了,我們這麼拚命地工作。」五條悟唉聲嘆氣。這次接下的任務指定他們兩個處理,雖然這樣的指名不少見,但輔助監督難得再三強調,要注意不能對咒靈心軟。即便有任何情緒,也不能輕易表露。
       五條悟出發前當然抓著輔助監督問過原因,但黑髮男子只是邊致歉邊請他們配合。
  「任何情緒是指暴打一頓也不行嗎?」五條悟問的問題不能說錯,但輔助監督總覺得這個提問和他這個人一樣麻煩。
      「盡量不要,拜託了。」他第一百次想著是否要辭職,耐住脾氣回覆,想了下又補充了句。「不過大部分的案例都是對他產生過度喜愛的情緒,請特別留意。」
  「難不成公園管理人跟咒靈有一腿,想要確保我們不會愛上它?」撬不開輔助監督嘴巴的白髮少年這樣猜測。
  「不如說怕它愛上我們。」黑髮少年轉了轉手裡的筆。
  他們的同級生咬著菸,決定不進行吐槽。先不論咒靈的咒力強弱或術式型態,他們兩個的話,不管哪種方向都不大可能,除非咒靈只看臉。最後這句話她不小心說出來了,讓他們在她耳邊哭訴起硝子真壞,她一人給了一拳。

  不過,心靈操控系的咒靈固然危險,但那是對非術師而言,對他們兩個內心與實力同樣強悍的咒術師來說,也不過就是課後的餘興節目,五條悟是這麼想的。但他還是趁機多要求了半天公假,順理成章地和夏油傑吃遍了公園附近的各種小吃。在夏油傑咽下最後一口可樂餅時,天際已經染成濃橘色。公園的人群像意識到該逃避什麼般,沒多久就全部離開,原本嬉鬧的聲響瞬間真空成只餘蟬鳴的寂靜,他們互看一眼。在約定時間到達的輔助監督,再次強調千萬小心後,為他們降下了帳。他們並肩走進帳內。

       一個髮色張狂的少女叼著煙,坐在金屬層架堆砌而成的網格上,轉頭看向他們。

  「呦。」她揮了揮手,化著濃妝的臉綻放笑意,要不是一頭艷紅色的長髮不但層疊披掛在架上,還能在她腳邊隆起如起伏小丘,看起來就像個澀谷隨處遇見的年輕辣妹。

  是能夠對話、擁有自我意識的咒靈。     
  但看起來沒有任何威脅性。

       「這不是我喜歡的類型。」五條悟先這麼說。
       「我也還好。」夏油傑跟著交頭接耳。
        少女似乎聽到他們說的話,爽朗大笑。       
       「你們也不是我的菜啦,笑死w」然後輕巧地跳了下來,拖在身後的長髮隨之晃動。「你們也是來實現願望的嗎?」
  「我沒有願望,不用麻煩啦。」五條悟咧開嘴笑,夏油傑沒有開口,只是勾起嘴角。
       「欸~ 好無聊。那不然大哥你們陪我玩玩吧?」少女塗抹亮片眼影的雙眼眨巴,裝飾美甲的指間出現一副撲克牌。
       「不如我們來玩『不倒翁跌倒了』,你轉過去閉上眼睛,很快就會結束喔。」失去興趣的五條悟抬起右手。
       「沒勁,這麼快就要進入主題喔?」少女一臉失落。「好歹問一下我的名字啊,我是綺拉拉喔。」
       「綺拉拉知道你們打架很強,但是綺拉拉是靠心靈的力量。」少女擺出了她這個年紀應該不會知道的美少女戰士姿勢,哇好老,五條悟吐槽。


(TBC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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