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贊埃] 聖誕夜

　　贊柯脫下披風，劃開火柴點燃壁爐內的乾燥木塊，烈焰劈啪作響，室內逐漸染上他所熟悉的暖黃色調。火光照亮桌上散放的食材：切到一半的胡蘿蔔、已經削皮的馬鈴薯堆，還有拔光羽毛的一整隻雞，看來他們離開得很匆忙。他彎腰撿起打翻在地上的碗，想起剛剛埃德金傳來的「不用擔心！」，無聲的文字在空氣中浮現時，他卻彷彿聽見埃德金大喊。

　　他這麼說了，那大概沒問題，贊柯阻止自己依循殘留的痕跡前往他們所在的方向。之前他突然出現在即將因巨獸的濕滑唾液跌倒的埃德金身後，堪堪撐住他後仰的身軀時，除了收穫短促的驚愕叫聲，還差點被梟熊的爪子和木棍大力揮過。後來他們達成共識，當埃德金真的需要時會捎來豔紅色的訊息，除此之外都是無關性命安危的小事。而今天的訊息是藍色的，於是贊柯拿起刀，繼續將蘿蔔切成塊狀。

　　他大概知道原本要準備的料理，埃德金在冬天的夜晚很常煮這道湯，馬鈴薯熬到爛糊，再加入蘿蔔、雞胸肉，以此為基底的熱湯在寒冬就已經足夠美味，還能再隨機加入手邊擁有的各式食材。埃德金在席亞的教導下學會了湯的作法，在獨自照顧綺拉的日子裡逐漸添入更多滋味，而霍爾嘉增加了湯裡馬鈴薯的含量。然後，在某個他因夢魘醒來的深夜，埃德金將這道料理教給了他。
　　「以後你也可以做了。」埃德金看他仔細記下每個步驟，笑得瞇起雙眼。

　　贊柯依照記憶裡的作法，將散放的蔬果切好備用，接著從隨身的行囊裡，拿出幾個此趟遠行帶回來的物品。他揭開裹得嚴實的布包，將裡面的東西一一拆解。原本以為不多的，轉眼卻將半張木桌放滿，大概是想著埃德金他們或許會喜歡，多拿了幾份。

　　等處理得差不多後，他聽見遠方傳來奔向這裡的馬蹄聲，於是重新燒起爐火。

※

　　埃德金在越來越大的風雪之中，依稀看見小屋亮起，就知道贊柯先一步回來了。他露出微笑，裹緊斗篷，加快馬匹的速度。

　　但當他打開大門時，撲面而來的除了溫暖的熱氣，還有陣陣食物香味，倒是出乎意料。

　　「歡迎回來。」贊柯正用木勺攪拌著熱湯，咕嘟咕嘟的滾煮聲，讓他記起自己還沒吃晚餐。除此之外，在這樣的冬日裡，贊柯依然敞開的襯衫領口，也勾起了另外一些騷動。但是食物重要，而且讓多莉克帶著的綺拉和霍爾嘉隨後就到，於是他只在他唇上偷了個吻，就認真試喝起他遞來的湯。熟悉的熱湯裡，此刻多了一絲不曾嚐過的香料氣息。

　　「這個味道好香。」他多喝了一口，略帶刺激的香氣將湯的鮮美增添了一點層次。
　　「這是我家鄉的常用香料。」贊柯說了一個泰伊族特有的詞彙，埃德金複述了幾次還是沒抓到音調，贊柯伸手撫過他開闔的嘴唇，笑著說晚點再教他舌頭該怎麼擺，埃德金懷疑他在開黃腔，但沒有證據。

　　為了轉移又挑起的衝動，他轉頭想放好碗盤，卻發現木桌上已經擺著六人份的餐具，且還多了許多東西。一整大塊、刷著薄白糖漿的厚實麵包，塞滿的果乾餡料溢出表皮；看起來像熬煮過的半凝結小米粥，灑入糖粉和碎堅果；大塊香氣四溢的米白色乳酪和做成各種造型的餅乾；還有以畫著圖騰的皮革刀鞘包裹的匕首、繡著咒語的手套、以及織入祝福符文的結實背帶。桌邊似乎還放著數套製作精良的軟甲。

　　「你是把整個銀月城搬空嗎？」埃德金瞪大眼睛。
　　「我還少帶了你愛吃的甜點。」贊柯看起來確實有些懊惱。
　　「已經夠多了！謝謝你，連綺拉他們喜歡的都帶了。」埃德金連忙笑著道謝，他感覺現在不阻止，下次可能會看見贊柯帶著一座山回來。

　　「你回到這裡就已經很足夠了。」躊躇了下，又低聲補上這句。

　　贊柯沒有聽漏，他一向不會聽漏。

　　他放下手裡的勺子，在風雪再次飄進大門前，給了埃德金一個足以燒融所有肩上積雪的擁抱和親吻。

***

　　原本是要請光光幫忙在贊埃贊觀影會發的無料，但我太廢了來不及QQ  放了一些聖誕節會有的食物進去，其他典故有點來不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