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鬼才之道｜同學 & 凱薩琳] 疼痛

* 9/28 鬼才之道K歌場無料
* 同學 & 凱薩琳 (非配對)

　　同學是在成為鬼之後，才發現鬼也會感覺到痛。

　　還活著的時候，在她少數放任自己偷看的那些恐怖電影裡的鬼怪，總是張牙舞爪、猖狂放肆，因為恐懼而竄逃的人們，無法用任何常見的武器對祂們造成物理傷害，總是要仰賴擁有強大法力的高人，才能將他們驅逐封印。雖然在祂們灰飛煙滅的時候，扭曲的厲鬼或許會發出極度痛苦的慘嚎，但她覺得，那或許是對即將被消滅的不甘，並不是因為真正的痛覺。

　　所以，當她在死後，第一次被不知道從哪裡掉落的花盆砸破頭的時候，從後腦勺轟然炸開的劇烈疼痛，讓她毫無準備地溢出淚水和吃痛的悶哼。她原本以為，她所能遭遇最痛的瞬間，就是那個以實木打造的巨大獎盃層架，磅地傾倒、重重壓垮她的那一刻，沒想到在成為鬼魂之後，痛楚像是失去肉體的阻攔，總能深刻且直接地刺激她應該已經不存在的神經系統，讓她每每發出無法抑制的慘叫。

　　「為什麼死了還會覺得痛啊？」好不容易才從踢到腳趾的疼痛裡緩過來的她，對蜜拉抱怨。
　　「誰知道？」蜜拉聳肩「可能是想讓我們不要做太離譜的事吧？」

　　都死了，還要在意離不離譜嗎？同學皺起眉。她覺得死後的一切都沒有道理。像是仍然存在的痛覺，還有為了不被消失而必須持續爭奪的關注。死了沒有一了百了，只是又一場不見盡頭的拚搏。

　　凱薩琳卻像沒有痛覺。

       他們躲在門外，看著凱薩琳一次次凹折背脊、向後彎曲成活人絕對無法達到的角度，同樣扭曲的四肢，在光潔的排練室地板上毫不感到疲憊地快速移動，像是那些強勁到刮出嘰嘎聲的抓爬動作，並不會帶來任何疼痛。  

    「薩琳一直很努力。」兜哥說。同學看著那個一襲長洋裝的女鬼再次俐落地彎折肢體，腰彷彿也跟著痛了起來。

     「姐你...不會痛嗎？」同學忍不住在某次嚇完活人之後，怯怯地開口詢問。  

     「都死了還怕痛啊？」已經整理完妝容的凱薩琳睨了她一眼，踩著高跟鞋離開。凱薩琳會不會痛，她始終不能確定，但是她知道，那些噴湧而出的鮮血、攔腰斷折的清脆喀嚓響聲，就跟她被汽車拖行時沿路留下的鮮明血痕一般，都代表著對他們而言真實的傷害。而凱薩琳依舊選擇日復一日，以折腰女鬼的姿態，出現在眾人面前。

       她不知道她做出這樣選擇的原因是什麼，但是當凱薩琳將她踹下高樓，她在恐慌之中面對那個快速逼近的霓虹招牌，在尖利的頂端刺穿她的血肉、臟腑、再次突出，隨之而來的電擊將她從裡到外炸得焦脆，大口吐出的鮮血沾滿才第一次穿上的制服。她在超越所有認知上限的極度痛楚之中，恍惚想起了凱薩琳的表情。雖然只有一瞬，她似乎明白了她這麼做的原因。

***

 

        看電影的時候看到同學哭著說「好痛喔」，忍不住想到這些，為什麼都是鬼了還會痛、還要為了生存拚盡全力，太苦了吧？於是寫了這麼不明所以的東西。謝謝主辦尤米，讓我們能在包場歡唱，也謝謝跟我交換無料的同好們，得到好多漂亮圖片和好吃零食，好快樂！